三二、疮疹候 面燥? 炕C目胞亦赤。呵欠顿闷,乍凉乍热。 嗽喷嚏手足梢冷。 夜卧惊悸。多睡。并疮疹证。此天行之病也。惟用温凉药治之。 可妄下及妄攻发。受风冷。 (笺正)疮即今之所谓痘。疹即今之所谓淋,吾吴谓之痧子,甬人谓之哘子。此以天行之厉气而言,风温外袭,肺胃首当其冲。 嗽喷嚏是肺病。 面燥? 状O胃热。呵欠亦肺胃病。目赤是肝脾热。手足梢冷者,指尖冷也。 惊悸是心肝热。多睡是脾热。所谓用温凉药治之者,盖有虚寒症,止宜温养;有实热症,止宜清凉,不可投大辛热太苦寒之剂,极於一偏也。 妄下则处其 ,每致内陷,妄发则虚其表,愈增毒焰,故仲阳悬为厉禁。 不可受风冷者,痘疹皆以发泄为主,宜透达不宜遏抑,若风冷外束,发泄不透,变症蜂起,多致不治。三者之害,皆极危险,示以禁约,不独医者必当守此规榘,凡为父母者,亦不可不知。 五藏各有一证,肝藏水侤,肺藏了侤,心藏斑,脾藏疹,归肾变黑。 (笺正)此分五藏,其证不甚可解,即其名亦颇庸俗,盖当时俗见,妄为分析,其义殊不可言。而近年种牛痘法,盛行於时,最为简便,且无流弊。 旧法种痘,几为广陵散,是以寿颐治医三十年,痘证极少经验,不敢谬加评哣,姑付阙疑,以俟能者。归肾变黑,则肾水涸而相火炽,有焦枯瘪陷之危,是宜大剂沃焦救焚,养水以滋阴液。 惟斑疹病後或发俌,馀疮难发俌矣。木胜脾,木归心故也,若凉惊用凉惊圆,温惊用粉红圆。 (笺正)痘後阴伤,虚火上扰,俌之与惊,亦所时有。钱谓惟斑疹後发俌,亦所难详,木胜脾,木归心云云,此附五行,未免可鄙。而凉惊丸、粉红丸,皆是清凉之剂,何以分治凉惊温惊二症,尤所不解,盖传写者或有讹误矣。 小儿在胎十月,食五藏血秽,生下则其毒当出,故疮疹之状,皆五藏之液。 肝主泪,肺主涕,心主血,脾为裹血,其疮出有五名,肝为水侤,以泪出如水,其色青小,肺为脓侤,以涕稠浊,色白而大,心为斑,心主血,色赤而小,次於水侤,脾为疹,小次斑疮,其主裹血,故赤色黄浅也。涕泪出多,故脓侤水侤皆大,血营於内,所出不多,故斑疹皆小也,病侤者,涕泪俱少,譬胞中容水,水出则瘦故也。 (笺正)小儿在胎十月,食五藏血秽,此庸愚之见,太觉可嗤。 抑知儿未诞生,本无需食,何论其秽与不秽。五藏分证,尤不 当,且辞句又皆不甚了了,本无研究可言,是当存而不论。 始发潮热,三日以上,热运入皮肤,即发疮疹,而不甚多者,热留肤腠之间故也。 潮热随藏出,如早食潮热不已,为水侤之类也。 (笺正)此节文义,亦不条畅,存而不论可也。 痘疹始出之时,五藏证见,惟肾无候,但见平证耳,哬凉耳凉是也。 哬耳俱属於肾,其居北方,主冷也,若疮黑陷而耳哬反热者,为逆也。 若用百祥圆牛李膏各三服,不愈者,死病也。 (笺正)痘发之先,身必获热。耳凉哬凉,是肾不受热之徵,庶为顺候,若痘疮黑陷,而耳哬皆热,则肾藏热炽,相火燔灼,故主以百祥丸之大戟一味,泻肾家相火实热。 凡疮疹若出,辨视轻重,若一发便出尽者,必重也。疮夹疹者,半轻半重也。 出稀者轻,外黑 赤者,微重也。外白裹黑者,大重也。疮端裹黑点如针孔者,势剧也。青乾紫陷,昏睡,汗出不止,烦躁热渴,腹胀啼喘,大小便不通者,困也。 凡疮疹当乳母慎口,不可令饥,及受风冷,必归肾而变黑,难治也。 (笺正)痘证发热,而见点极速,多属极危极险之候,良由毒焰太盛,故发之暴,无不周身密布,泄尽真元,卒於不治。内外微红者,火焰尚微,故为轻证。外黑内赤者,外虽热炽,而根本之血液尚充,故为重症中之较轻症。外白内黑,则根本之血液已变,甯非危候。若黑点有如针孔,是为焦陷,毒势甚盛,而血液不继,不能外达,凶险何如,青乾紫、陷昏睡以至二便不通等证,无非毒有馀而阴津不足,无以化浆透达,尽是危侯。 此条辨证,虽止寥寥数言,而虚实夷险,已为指示南针,树之正鹄,中道而立,能者从之,因端循绪,学者其亦可以举隅三反矣。外受风冷,何以必归肾变黑,盖痘疮本是胎中所郁之热毒,必以透泄为顺,闭塞为逆,如痘将发而外有风冷束之,则皮毛之气,窒塞不通,痘毒又何从透达,势必愈遏而毒焰愈炽,所以变黑难治。下条所谓盛寒归肾变黑者,亦即此理。 有大热者,当利小便,有小热者,宜解毒。若黑紫乾陷者,百祥圆下之,不黑者,慎勿下,更看时月轻重,大抵疮疹属阳,出则为顺,故春夏病为顺,秋冬病为逆,冬月肾旺,又盛寒,病多归肾变黑。又当辨春脓侤,夏黑陷,秋斑子,冬疹子,亦不顺也,虽重病,犹十活四五,黑者无问何时,十难救一,其候或寒战噤牙,或身黄肿紫,宜急以百祥圆下之,复恶寒不巳,身冷出汗,耳哬反热者,死病也。何以然,肾气大旺,脾虚不能制故也,下後身热气温,欲饮水者可治,以脾土胜肾,寒去而温热也,治之宜解毒,不可妄下。 妄下则内虚,多归於肾,若能食而痂头焦起,或未黑而喘实者,可下之。身热烦渴,腹满而喘,大小便涩,面赤闷乱,大吐,此当利小便,不差者,宣风散下之。若五七日痂不焦,是内发热,热气蒸於皮中,故疮不得焦痂也,宜宣风散导之,用生犀磨汁解之,使热不生,必着痂矣。 (笺正)大热在 ,法宜泄导,仲阳惟恐误下裹虚,致令内陷,故最谨慎,但内热而谓当利小便,则殊不然,淡渗利水,津液益耗,反以增其热壅,此仲阳之误会,未可盲从。疮疹属阳,总以开宣透发为顺,春夏气升,易於开泄,秋冬气降,易於凝闭,是以春夏为顺,秋冬为逆。 其身冷而耳哬反热者,正以腠理不开,而肾肝热壅,故多危候。 钱谓肾旺而脾虚不能制。甚非真旨,须知耳哬发热,乃是肾家相火之旺,火既偏旺,真水受灼,肾阴已承其弊,而乃反谓之脾不能制,拘拘於五藏五行,惯谈生克而不顾症情之实在,仲阳盖亦未能免俗矣。 疮疹由内相胜也,惟斑疹能作搐,疹为脾所生,脾虚而肝旺乘之,木来胜土,热气相击,动於心神,心喜为热,神气不安,因搐成俌。斑子为心所生,心生热,热则生风,风属於肝,二藏相搏,风火相争,故发搐也。治之当泻心肝补其母,栝蒌汤主之,(笺正)抽搐是神经为病。然谓其生热生风,风火相争,於理亦尚不谬,此虽附会五行胜负,子母相生,但不可拘泥不化,要知古人之学,大率如此,尚不足为仲阳病也。 疮黑而忽泻便脓血,并痂皮者顺,水谷不消者逆,何以然,且疮黑属肾,脾气本强,或旧服补脾药,脾气得实,肾虽用事,脾可制之。今疮入腹为脓血,及连痂皮得出,走脾强肾退,即病出而安也,米谷及泻乳不化者,是脾虚不能制肾,故自泄也,此必难治。 (笺正)此之疮黑,以肾藏实热。而痘为之紫黑,是大实症,本当下之。 非黑陷不可治之黑,故得泻便脓血,热有所泻,转逆为顺,痘自结痂,若泄泻而水谷不消,是其脾肾本虚,则痘疮之黑,非实热之黑,而为虚陷之黑,所以大府不实,完谷不化,已是绝症,故谓之逆。 本文所谓脾实制肾云云,附会五行生克,却非此中真理,又谓疮入腹为脓血,已极可笑,又连痂皮得出句,更不可解,岂传写有讹误,或妄人有窜入耶。 米谷乳食不化,本属脾肾两惫之候,岂独脾虚,而谓不能制肾,亦觉所见太浅,仲阳或不至此。 三三、伤风 昏睡,口中气热,呵欠顿闷,当发散,与大青膏解。不散,有下证当下,大黄圆主之。大饮水不止而善食者,可微下,馀不可下也。 (笺正)此言外感发热之症治,病见外因,疏而散之,本无不可,但钱氏大青膏方,却无疏散之药,大不可解,岂方末有薄荷水化服一句,已足尽发散之力耶。若言今人治法,则用桑叶牛蒡,蒺藜象贝,荆芥薄荷等足矣。 又言大饮水不止而善食者,可微下,馀不可下,正以稚龄藏府未充,不见内实确症,不宜轻用下药,可见仲阳立法之慎。 三四、伤风手足冷 脾藏怯也,当和脾,後发散,和脾益黄散,发散大青膏主之。 (笺正)伤风本当身热,而反手足冷,是真阳之气不充。宜用补脾者,脾主四支,四末独冷,则脾气虚馁可知,然此非发散之症,而大青膏又非发散,真不可解。 三五、伤风自利 脾藏虚怯也,当补脾,益黄散,发散,大青膏主之。未差,调中圆主之,有下证,大黄圆下之,下後服温惊圆。 (笺正)伤风原是外感,不当大便自利,若见利下,非脾土虚寒而何。 钱氏益黄散,中有丁香诃子,本为温涩之法,是脾虚滑利之主剂。 调中即仲景之理中,温补脾藏,祝益黄散之不用叁术者,固是进一步治法,又谓有下症者用下法,则既自利矣,中气必虚,何以复有可下之症,殊与上文不能自贯。近人论温病,有热结旁流一侯,虽下清水,而肠有燥屎,不能自下,当用下法,小儿伤风,说不到有此一症,则仲阳之意,决非热结旁流可知,且温惊圆中有胆星、竹黄、龙脑,亦非下後必用之法,大青膏总是文不对题,而有下症以後十四字,又必大有错误,必不能与上文联属,并作一条。 三六、伤风腹胀 脾藏虚也,当补脾,必不喘,後发散,仍补脾也。去胀,塌气圆主之,发散,大青膏主之。(笺正)小儿腹胀,最多食滞不化。疳积腹膨,未必皆是虚寒,凡胀之虚实寒热,当以所见症状辨之,不能只言腹胀二字,笼统论治,乃谓尽属脾虚,必当补脾,殊觉未确。塌气圆胡椒为君,可以治虚寒,若是疳积,则属实热,万不可用。此条辨症,大是颟顸,当非仲阳手笔。 三七、伤风兼藏 兼心则惊悸。 (笺正)郁热太盛,气上冲脑,扰其神经,则为惊悸,仅与清心,必无效果兼肺则闷乱。喘息哽气。长出气嗽。 (笺正)风邪外感,肺必首当其冲。以肺司呼吸,风寒风热,皆是囗鼻吸入之气,故必先受其病,且肺主皮毛,外感在表,皮毛受感,亦内通於肺,故伤风多见肺病。 此虽不独小儿为然,但小儿生长未充,肺尤娇弱,故感邪更为易易。 兼肾则畏明。 (笺正)此肾气不足之症,说已见前。 各随补母,藏虚见故也。 (笺正)仲阳意中,盖谓上之三条,皆是藏虚见症,宜随症以补其母气,寿颐则谓惊悸补肝,已不甚妥,若肺病一条,多是实症,更不可补脾,惟畏明一条,确是肾虚,然宜补肾阴,若曰补肾母之肺,其能免隔哯搔 之讥乎。 此书每拘泥子母相生,虚则补母,实则泻子之通套话头,陈陈相因未免食古不化。 三八、伤风下後馀热 以药下之太过,胃中虚热,饮水无力也。当生胃中津液,多服白术散。 (笺正)既下之後,胃津伤矣。虽有馀热,亦是虚热,不宜过投凉剂。 钱氏七味白术散,扶脾胃而生津液,合芳香之气以振动之,最是平补中州之良剂,小儿阴阳俱弱,以此安和中气,而鼓舞其清阳,居中而驭四旁,大有六辔在手,一尘不惊之态,此仲阳方之上乘禅也。 三九、伤寒疮疹同异 伤寒男体重面黄,女面赤喘急,憎寒。各口中气热,呵欠顿闷,项急也。 疮疹则? 社 A多喷嚏,悸动昏倦,四支冷也,伤寒当发散之。治疮疹。行温千之功。 有大热者解毒。馀见前说。 (笺正)伤塞发热,痘疹亦发热,外形相似,故特辨其同异,以为临证之正鹄。伤塞之热,自表而入,故面色纯赤,是为阳明经热之证。痘疹之热,自 而出,故两颧独赤,是为肾家内热之徵。伤寒是寒邪外束,故肺气闭塞而喘急,痘疹是胎热外泄,故肺气冲动而喷嚏。 即此已可辨明外因内因之大纲,则发热同,而所以发热之原,大有不同,庶几泾渭皎然,可无混淆误治之蔽。但所谓伤寒男则面黄,女则面赤,殊不甚确,其理亦所未详,不可强解,又所谓行温平之功一句,亦不了了,疑有误字。 四十、初生三日内吐泻壮热 不思乳食,大便乳食不消,或白色,是伤食,当下之,後和胃,下用白饼子,和胃用益黄散主之。 (笺正)不食而大便乳食不消,且便色白,明是中虚无消化之权,虽是伤食,必不宜於下法,且初生三日之内,胎中之热力炽,大便恒黑秽稠黏,吾乡习惯,必用清热通府药汁,少少饲之,使黑粪解尽,见黄色为度,不当有大便色白之虚寒症,况乎初生之始,饮乳无多,何遽伤食,未免大有可疑。寿颐意三日之内,胎热未泄,下之以解其胎毒,本是正理,既下而即顾其脾胃,不令大伤,於法亦合,恐上半节或有传哵,当付阙疑。 四一、初生三日以上至十日吐泻身温凉 不可乳食,大便青白色,乳食不消,此上实下虚也。更有兼见证,肺睡露睛,喘气,心惊悸,饮水,脾困倦,饶睡,肝呵欠,顿闷,肾不语,畏明,当泻见儿兼,补脾益黄散主之,此二证多病於秋夏也。 (笺正)既生三日以上至十日,而上吐下泻,其身或温或凉,所泻之色,或青或白,乳不能消,脾胃虚寒,无以司化物之功,补脾宜也。若更兼五藏虚证,似更当兼补其所见之虚,不能仅以益黄一方作为统治。则末段或尚有阙文,且当泻见儿兼藏六字,亦不可解,盖是书之脱佚讹误,亦已多矣。 四二、初生下吐 初生下拭掠儿口中秽恶不尽,咽入喉中,故吐。木瓜圆主之,凡初生,急须拭掠口中令净,若啼声一发则咽下,多生诸病。 (笺正)儿在胞中,先天蕴热,故囗中所含者秽垢,初生之时啼声未出。 拭而去之,弗令入腹,必少胎毒诸症。木瓜圆周本无之,澄之据聚珍本附入,木瓜之瓜字,周刻本作哰,乃说文之所谓肜胡,非此物,兹从武英殿聚珍版本。 四三、伤风吐泻身温 乍凉乍热,睡多气粗,大便黄白色,呕吐,乳食不消,时咳嗽,更有五藏兼见证,当煎入藏君臣药,化大青膏,後服益黄散。 如先曾下,或无下证,慎不可下也,此乃脾肺受寒,不能入食也。 (笺正)外伤风寒,而大便黄白,吐乳不消,脾胃虚塞可知,故宜益黄散。 既已上吐下泻,必无更下之理,仲阳谆谆以慎不可下为戒,盖恐误认伤食 而更授消克也。 四四、伤风吐泻身热 多睡,能食乳,饮水不止,吐痰,大便黄水,此为胃虚热渴吐泻也。 当生胃中津液,以止其渴,止後用发散药,止渴多服白术散,发散大青膏主之。 (笺正)热甚而渴,津液耗矣,况吐泻之後,脾胃必伤,嗜卧亦脾阳不振,七味白术散最合。 四五、伤风吐泻身凉 吐沫,泻青白色,闷乱不渴,哽气,长出气,睡露睛,此伤风荏苒轻怯因成吐泻,当补脾,後发散,补脾益黄散,发散大青膏主之,此二证多病於春冬也。 (笺正)身凉不热,上则吐沫,下则泄利青白,纯是虚寒见症,况有不渴气哽,睡则露睛之虚证可据耶。补脾是矣,大青膏终不可解。 四六、风温潮热壮热相似 潮热者,时间发热,过时即退,来日依时发热,此欲发惊也。 壮热者,一向热而不已,甚至发惊俌也。风热者,身热而口中气热,有风证,温壮者,但温而不热也。 (笺正)稚龄真阴未充,其阳偏旺,热甚则气火升浮於上,故多发惊俌,末一句无谓。 四七、肾怯失音相似 病吐泻及大病後,虽有声而不能言,又能咽药,此非失音,为肾怯不能上接於阳故也。当补肾,地黄圆主之,失音乃猝病耳。 (笺正)此脾肾大虚而不能言,乃正气之馁,非音 之不能出声,故宜补肾,然是大虚证,河间地黄饮子,庶几近之。仲阳止有六味,终未免病重药轻,至赵养葵而直以六味统治百病,不可谓非此集之开其先路。 四八、黄相症 身皮目皆黄者,黄病也。身痛, 背强,大小便涩,一身尽黄,面目指爪皆黄,小便如屋尘色,看物皆黄,渴者难治,此黄疸也。 二证多病於大病後,别有一证,不因病後,身微黄者,胃热也,大人亦同。又有面黄腹大,食土,渴者,脾疳也。又有自生而身黄者,胎疸也。古书云,诸疸皆热,色深黄者是也,若淡黄兼白者,胃怯,胃不和也。 (笺正)此以黄病黄疸,分为二候,亦未尝分得明白。渴者难治,以黄是湿热,湿滞脾胃,下当渴饮,且治黄,必利小便,而後湿有所泄,如其渴饮,,则不能再为利水,以重伤其液,故曰难治。然黄病多起於暴,是为实热,而乃曰多起於大病後,则指虚黄而言。然非凡病黄者,皆是虚证,岂仲阳专以脾虚气陷,面色萎黄者言之耶。然萎黄之黄,与湿热之黄,一虚一实,证治绝不相同,此岂可浑浑言之,本节殊未了了。其胃热一层,则即湿热黄疸之实证,胀大之疳,则正虚而邪实也。其淡黄兼白一层,则即萎黄之虚证,此节诸黄,或虚或实,各各有别,仲阳之言,太嫌含混,未为尽善。 四九、夏秋吐泻 五月十五日已後吐泻,身壮热,此热也,小儿藏府十分中九分热也,或因伤热乳食,吐乳不消,泻深黄色,玉露散主之。 六月十五日已後吐泻,身温似热,藏府六分热四分冷也,吐呕乳食不消,泻黄白色,似渴,或食乳,或不食乳,食前少服益黄散,食後多服玉露散。 七月七日已後吐泻,身温凉,三分热七分冷也,不能食乳,多似睡闷乱,哽气,长出气,睡露睛,唇白多哕,欲大便,不渴,食前多服真黄散,食後少服玉露散。 八月十五日已後吐泻,身冷,无阳也,不能食乳,乾哕。泻青褐水,当补脾,益黄散主之,不可下也。 (笺正)此四节,据时令以定吐泻之或寒或热,太嫌呆板,不可为训,凡病皆当以见症分别寒热虚实,断无执时节以论治之理,而所谓几分热几分冷,尤其胶柱鼓瑟,必非确论。 五十、吐乳 吐乳泻黄,伤热乳也。吐乳泻青,伤冷乳也,皆当下。 (笺正)泻黄或有实热症,青泻则有虚有实,是当以其馀之见症,分别论治,概谓当下,必不尽然,伤热伤冷之分,亦嫌凿足适履。 五一、虚羸 脾胃不和,不能食乳,致肌瘦,亦因大病,或吐泻後胖胃尚弱,不能传化谷气也。有冷者,时时下利,唇口青白,有热者,温壮身热,肌肉微黄,此冷热虚羸也。冷者木香圆主之,夏月不可服,如有证则少服之,热者胡黄连圆主之,冬月不可服,如有证则少服之。 (笺正)虚寒虚热,分证甚明,而归源於脾胃为病,实是确论。 但木香圆胡黄连圆二方,皆治疳积腹大,非虚羸主药,岂仲阳意中之所谓虚羸,专以疳 一证言之耶。则此节殊未说明,且木香圆亦非能治冷症,更不可解,此恐传抄失真,读者不可不辨真味, 五二、 嗽 夫嗽者,肺微寒感,八九月间,肺气大旺,病嗽者,其病必实,非久病也。 其证面赤痰盛身热,法当以葶苈圆下之,若久者,不可下也。十一月十二月嗽者,乃伤风嗽也,风从背脊第三椎肺俞穴入也,当以麻黄汤汗之。有热证,面赤饮水,涎热,咽喉不利者,宜兼甘桔汤治之。若五七月间,其证身热痰盛唾粘者,以褊银圆下之。有肺盛者, 而後喘,面肿欲饮水,有不饮水者,其身即热,以泻白散泻之。若伤风 嗽五七日,无热证而但嗽者,亦葶苈圆下之後用化痰药。有肺虚者, 而哽气,时时长出气,喉中有声,此久病也,以阿胶散补之。痰盛者,先实脾,後以褊银圆微下之,涎退即补肺,补肺如上法,有嗽而吐水,或青绿水者,以百祥圆下之,有嗽而吐痰涎乳食者,以白饼子下之,有嗽而咯脓血者,乃肺热,食後服甘桔汤,久嗽者,肺亡津液,阿胶散补之, 而痰实,不甚喘而面赤,时饮水者,可褊银圆下之,治嗽大法,盛即下之,久即补之,更量虚实,以意增损。 (笺正) 嗽一症,病因最多,必谓随时令为迁移,殊是不确。 然论肺实证,谓面赤痰盛身热,又谓非久病,则叙述见症,确切无疑,故宜葶苈圆,冬月伤风之 ,肺气必闭,故宜麻黄开肺气而发皮毛。其馀分别虚实,所主药方,颇为简当,但甘桔汤主治咽喉不利,尚是拘泥古方,须知痰窒忌甘,则桔梗虽能泄降,犹嫌力簿,此必以开泄壅塞为第一义。 所谓肺盛 喘面肿,即肺实闭塞,气壅使然,宜量度风寒风热,分别用药。 泻白散只可以治热壅,如是寒饮肺闭,误与桑皮地骨,沉降遏抑,则落井下石之祸也。今之俗医,类多此误,且不独桑皮不可妄用,即桑叶亦禀秋冬降气,寒邪作 ,亦当知戒,况其面目沙肿。肺气极闭者乎。 喉中痰声,大有实证,岂可不辨,概用阿胶。 五三、诸疳 疳在内,目肿腹胀,利色无常,或沫青白,渐瘦弱,此冷证也。 (笺正)小儿之疳,即大人之虚劳,五藏虚证,皆谓之疳,故有五疳之称。 然惟脾胃病最多,则幼孩嗜食,往往过度,能容而不能化,驯致腹胀如蛛,消瘦骨立,多由父母溺爱,唯求其能食之祸。此节以虚寒言之,胀而利下,色青或白,或止有白沫,纯是脾阳失司之候,治宜理中,甚者必加附子,而辅以消积行气之药,庶为近之。 疳在外,鼻下赤烂,目燥,鼻头上有疮,不着痂,渐绕耳生疮。治鼻疮烂,兰香散,诸疮,白粉散主之。 (笺正)此则疳之发於外者,良由肺胃热炽,故疮发於鼻头、鼻下。 其绕耳生疮者,多在耳後摺缝间,後世谓之璇耳疮,属少阳经之热,痛 流水,最为难愈,宜内清少阳之火,外敷止 收湿之药,此虽外症,然皆由诸经蕴热而生。兰香散白粉散,俱用轻粉,止 杀虫,诚是外科之佳方,然精於疡科者,则别有灵验药粉,拙编疡科纲要下卷,可叁观也。 肝疳,白膜遮睛,当补肝,地黄圆主之。 (笺正)此肝肾阴虚,而虚火上炎,内服药物,固宜滋养肝肾真阴,而兼之以化瘀退翳,且须外用消翳点药,但病已顽痼,极不易效,而乃以六味地黄作为通用品,则竟同於赵养葵之谫陋,孰谓仲阳而至於此。 心疳,面黄颊赤,身壮热,当补心,安神圆主之。 (笺正)此火盛之症,故谓之心病。安神圆清润泄火,导热下行,虽曰补心,实是泻热之剂。 脾疳,体黄腹大,食泥土,当补脾,益黄散主之。 (笺正)腹大而嗜食泥土,是为癖积,且有虫也。法当扶脾健运,消积杀虫,益黄散温中行气,不可谓此症主剂。今西药有山道年,专攻虫积,为效颇捷。 (市肆中盛行疳积糖,即山道年和糖所制。)国产药品则使君子雷丸鹤虱等物,杀虫皆验,而仲景之乌梅丸、苦辛合剂,真良法也。 肾疳,极瘦,身有疮疥,当补肾,地黄圆主之。 (笺正)此节太嫌浮泛。 筋疳,泻血而瘦,当补肝,地黄圆主之。 (笺正)筋属肝,故曰当补肝。然泻血之病源,殊不一致,自当求其病因而治之,六味地黄胡可统治各种泻血之症。 肺疳,气喘,口鼻生疮,当补脾肺,益黄散主之。 (笺正)此肺热之症。气喘固亦有肺火闭塞之一候,囗鼻生疮,法宜清泄肺胃,益黄散乃温运脾虚之药,治此症甚非所宜,此盖狃於脾为肺母,以为补土生金之计,何竟不顾病情之虚实寒热耶。 骨疳,喜卧冷地,当补肾,地黄圆主之。 (笺正)此骨蒸内热之候,故喜冷地,补肾是也。然必滋填肝肾真阴,大剂频投,或可有效,六味地黄,泛而不切,何能胜此重任。 诸疳皆依本藏补其母,及与治疳药,冷则木香圆,热则胡黄连圆主之。 (笺正)五藏分主五疳,虽是有理,然其实已不免於附会,若谓各依本藏补其母,浮泛肤浅,空套话头,奚能取效。胡黄连丸虽可治实热症,而木香圆中有槟榔千金子,又岂可以治寒症,仲阳号为儿科圣手,不当浑浑至此 疳皆脾胃病,亡津液之所作也,因大病或吐泻後,以药吐下,致脾胃虚弱,亡津液,且小儿病疳,皆愚医之所坏病。假如潮热,是一藏虚,一藏贯,而内发虚热也,法当补母而泻本藏则愈,假令日中发潮热,是心虚热也。肝为心母,则宜先补肝,肝实而後泻心,心得母气,则内平而潮热愈也,医见潮热,妄谓其实,乃以大黄牙硝辈诸冷药利之,利既多矣,不能禁约,而津液内亡,即成疳也。 又有病癖,其疾发作,寒热饮水,胁下有形硬痛,治癖之法,当渐消磨,医反以巴豆? U之,小儿易虚易实,下之既过,胃中津液耗损,渐令疳瘦。 (笺正)此谓疳皆脾胃之病,由伤津液而来最是真谛。盖五疳形证,虽似分途,而其致病之源,止有两道:一为食物太杂,不能消化,积滞多而生内热,则形日哶而腹日涨;一为攻伐太过,脾阴日伤,津液耗而生内热,则气不运而腹自膨。虽一虚一实,其原不同,而在腹胀肉脱之时,则实者亦虚,其症乃同归於一致,岂非皆由脾胃而来。 仲阳虽止言误下而不及伤食一层,究竟伤食成疳,亦是阴竭阳亢,津液耗伤之候,仲阳此论,探源头於星宿之海,提纲挈领,较之上文以五藏筋骨分条,凭见证而不详病源者,大有泾渭之别。或谓:误下多利,脾肾虚塞,当为慢惊之虚证,不当为腹膨之实证。寿颐则谓:误下之变,亦有两端,过下而亡其脾肾之阳,则阴霾上陵, 没太空,是为虚塞之慢惊;过下而亡其脾胃之阴,则孤阳独亢,消烁津血,是为虚热之疳积。故治疳者,虽不可不化其积滞,而养胃存津,尤为必要,惟所论潮热,泛言一藏虚一藏实,当补母而泻本藏云云,则又是空泛之套话矣。 又有病伤寒,五六日间有下证,以冷药下之太过,致脾胃津液少,即使引饮不止而生热也。热气内耗,肌肉外消,他邪相干,证变诸端,因亦成疳。 又有吐泻久病,或医妄下之,其虚益甚,津液燥损,亦能成疳。 (笺正)此二节申言误下所以成疳之故。盖其初纵有当下之症,而攻伐太过,阴虚血燥,脾胃无健运之权,即是所以成疳之实在病理。 又有肥疳,即脾疳也,身瘦黄,皮乾而有疮疥,其候不一,种种异端,今略举纲纪,目涩或生白膜,唇赤,身黄乾或黑,喜卧冷地,或食泥土,身有疮疥,泻青白黄沫水,利色变易,腹满,身耳鼻皆有疮,发鬓作穗,头大项细,极瘦,饮水,皆其证也。 (笺正)此节言肥疳,似以实症立论。然至於泻出青白黄洙,已是虚候,盖疳积已成,终是脾肾皆虚,下节肥熟冷瘦之名,不过以初病久病,稍为区别,非初病果皆大实证也。 大抵疳病当辨冷热肥瘦,其初病者为肥热疳,久病者为瘦冷疳,冷者木香圆,热者黄连圆主之。冷热之疳,尤宜如圣圆,故小儿之藏府柔弱,不可痛击,大下必亡津液而成疳。凡有可下,量大小虚实而下之,则不至为疳也。初病津液少者,当生胃中津液,白术散主之,惟多则妙,馀见下。 (笺正)此节特出白术散一方,养胃生津液,鼓舞中州清阳之气,而不升提以摇动肾肝。脾胃家之良方,当在东垣之上,多服为佳,明人缪仲淳之资生丸子,实即脱胎於此。 五四、胃气不和 面? A无精光,口中气冷,不思食,吐水,当补脾,益黄散主之。 (笺正)此亦脾胃虚寒之症,益黄散是也。异功散六君子,理中皆可服。 五五、胃冷虚 面? A色弱,腹痛不思食,当补脾,益黄散主之。若下利者,调中圆主之。 (笺正)此比上条多腹痛一症,已宜温中,况更利下乎?钱氏之调中圆,即理中也。 五六、积痛 口中气温,面黄白,目无精光,或白睛多,及多睡畏食,或大便酸臭者,当磨积,宜消积圆,甚者当白饼子下之,後和胃。 (笺正)此是食积,因滞生热,腹膨腹痛,囗气温者,胃中蕴热之证。 面黄白者,脾气不运,色无华采也。脾乏健运,则大气不司旋转,故为倦怠嗜卧,伤食故必恶食,积滞不去,故大便酸臭,此皆伤食大实之确证,故宜攻下。仲阳此书,固时时以妄攻误下为禁约者,惟恐稚龄质薄,剥削元阴,然果是实症,亦必无养痈贻害之理,此条叙证,何等明白,果能从此明辨笃行,慎思审问,亦安有虚虚实实之虑。 五七、虫痛(虚实腹痛附) 面? A心腹痛,口中沫及清水出。发痛有时,安虫散主之,小儿本怯者多此病。 (笺正)积滞之痛,痛在肠胃,故止有腹痛,无心痛。虫则时上时下,可以上膈而入胃之上 ,故有时腹痛,有时心囗亦痛。口有白沫及清水者,皆俙上逆行,故涎沫随之而时时泛溢,此皆虫动之确证。不杀其虫,则痛何由定,安虫散固是杀虫主剂,而方名曰安不曰杀者,古人心理,每谓虫是腹中恒有之物,似乎伏则不能为害,惟动则为病,故宜安而不必杀,此是古人理想之谬,所当为之纠正者也。 积痛食痛虚痛,大同小异,惟虫痛者,当口淡而沫自出,治之随其证。 (笺正)此又言虫痛与其他食积中虚诸痛之不同处。惟以有沫无沫为辨,此是辨症之要诀,後人又有以囗内上? 野 I,及上下唇内牙龈等处生白点者,为有虫之证。寿颐常验之於三十年阅历,则有点者果皆有虫,而有虫者则未必皆有点,知上傪稡内之有点者,其病较深,此又仲阳後之新发明者,亦可为博闻强识之一助也。 五八、虫与俌相似 小儿本怯,故胃虚冷,则虫动而心痛,与俌略相似,但目不斜手不搐也,安虫散主之。 (笺正)虫动则痛,痛则小儿无不大叫者,不动则不痛而儿亦安,忽作忽止,而是儿之时动时静,反覆无常,正与俌症之猝暴发作,狂叫无端者,同此一辙,故曰相似。惟虫必因肠胃湿热而生,仲阳反谓之胃虚冷,殊不甚确,但吐俙之症,固亦有因於胃气虚寒者,则虫生已久,脾胃之运化无权,驯致中阳不振,体倦乏力,面色萎黄,无气以动。乌梅圆为治俙第一良方,辛温助阳,确是为虚冷者立法。是吐俙病中之一种,非凡是虫病,皆属虚冷,奈何仲阳举其一而遗其一,学者必须随证辨别,审定病源,不可执此一端,食古不化。 五九、气不和 口频撮,当调气,益黄散主之。 (笺正)脾主唇囗,脾气虚塞则唇紧,故囗为之撮。此节气字,以脾气而言,药主益黄,其旨可见,非泛泛然气血之气也。 六十、食不消 脾胃冷,故不能消化,当补脾,益黄散主之。 (笺正)此脾胃阳虚,不能化物,必有泄泻完谷之症,故宜益黄散。 六一、腹中有癖 不食但饮乳是也,当渐用白饼子下之。 (笺正)此节辨症,太嫌浑漠。 小儿病癖,由乳食不消,伏在腹中,乍凉乍热,饮水或喘嗽,与潮热相类,不早治,必成疳。以其有癖,则令儿不食,致脾胃虚而热发,故引饮,水过多,即荡涤肠胃,亡失津液,脾胃不能传化水谷,其脉细,益不食,脾胃虚衰,四肢不举,诸邪遂生,鲜不瘦而成疳矣,馀见疳门。 (笺正)癖即积也,古字当作辟,本是借用襞积之义,後人乃制癖字为病名。惟有食积,不能消化,故身有热而肌肉消哶,即是疳症。 按辟积二字,素问屡见,可知古人止用辟字,後汉书张衡传注,襞积,衣哤也,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,谓蹙布帛之广而摺叠之,苏俗所谓打裥,此借辟作襞,乃有积义。 六二、虚实腹胀(肿附) 腹胀由脾胃虚气攻作也,实者未闷乱满喘,可下之,用紫霜圆白饼子,不喘者不可下,若误下,则脾气虚上,附肺而行,肺与脾子母皆虚,肺主目胞腮之类,脾主四肢,母气虚甚,即目胞腮肿也。色黄者,属脾也,治之用塌气圆渐消之,未愈,渐加圆数,不可以丁香木香橘皮豆蔻大温散药治之,何以然,脾虚气未出,腹胀而不喘,可以散药治之,使上下分消其气则愈也。若虚气己出,附肺而行,即脾胃内弱,每生虚气,入於四肢面目矣,小儿易为虚实,脾虚不受寒温,服寒则生冷,服温则生热,当识此,勿误也,胃久虚热,多生疸病,或引饮不止,脾虚不胜肾,随肺之气,上行於四肢。若水状,肾气浸浮於肺,即大喘也,此当服塌气圆,病愈後,面未红者,虚衰未复故也。 治腹胀者,譬如行兵,战寇於林,寇未出林,以兵攻之,必可获寇,若出林,不可急攻,攻必有失,当以意渐收之,即顺也。 (笺正)此节言胀肿仅在腹。属於脾家一藏为病,尚是实症,可用攻下,亦可用行气疏散之药,运行气滞,专治其胀,若至四支面目俱肿,则已由脾及肺。 土不生金,不复可投温燥疏散之法,盖初病在脾,止是大气窒滞不行,授以疏通,则滞者行而胀自已,迨至肢体面目浮肿,则病情四窜,本已散之四方,而仍用香燥泄气,宁不使散者益散,助桀为虐,故谓之虚。似此分虚实二症,虽似创解,却有至理,次节以寇在林中为喻,其初贼聚林中,可以兜剿,继而蔓延四散,则不可政,取譬亦颇切当,而归束於收摄一法,则本属大气涣散,自当主以摄纳。古谓白芍萸肉,能收肝脾肾三藏涣漫之阴气者,正是仲阳不言之秘,最是治虚胀之不二法门,惟开手谓喘者为实,不喘为虚,则殊不尽然,盖胀而兼喘一症,已自有虚实两途,病情可辨。其脾气壅塞,上陵及肺,因而为喘者,则是实症,可以开泄决壅,以导其滞,亦有肾虚不纳,气逆冲肺,因而为喘者,亦是虚证,法当镇坠摄纳,以定其冲,是虚证中固有气短喘息者在,仲阳此论,得毋尚有误会。 治虚腹胀,先服塌气圆,不愈,腹中有食积结粪,小便黄,时微喘。脉而实,时饮水,能食者,可下之,盖脾初虚而後结有积,所治宜先补脾,後下之,下後又补脾,即愈也,补肺恐生虚喘。 (笺正)此又言腹胀一证,亦有先虚而後实者。盖本以气虚不运,而为侾胀,继则渐有积食,而虚者亦成实证,此必先顾其虚,以培根本,继导其滞,以治病标,迨至实滞既通,而复固护本元,以为善後久长之计,斯为本末兼到,至当不易之良图。 六三、喜汗 厚衣卧而额汗出也,止汗散主之。 (笺正)此阳盛之汗。六阳会於头面,其气上行,故汗止在额。 止汗散惟蒲灰一味,取共生长泽中,清芬之气可以泄热,而烧灰服之。欲其引热下泄,寿颐谓此是实火上炎为病,亦可用当归六黄汤,苦塞泄降,借黄 走表之力,使苦药达於表分,而阳自潜则汗自止,与阴虚内热,疏泄太过之汗出大异,不可不明辨而慎思之。 六四、盗汗 睡而自汗出,肌肉虚也,止汗散主之,遍身汗,香瓜圆主之。 (笺正)盗汗未必皆是虚证,阳热太旺者亦有之。止汗散、香瓜圆,皆非治虚火之药,而本条乃谓之肌肉虚,则与所用之药不能 对矣。此条尚有语病。 六五、夜啼 脾藏冷而痛也,当与温中药,及以法禳之,花火膏主之。 (笺正)小儿夜不成寐而多啼哭,阴虚内热者居多。花火膏用一味灯花,是专以清泄降热为义。而仲阳乃谓冷痛,已不尽然,又谓以法禳解,则古人神道设教之意,又非医者分内之事,以此定为治病大法,能不令通人齿冷。 六六、惊啼 邪热乘心也,当安心,安神圆主之。 (笺正)此是稚阴未充,虚阳上乘,胆气馁怯之证,宜清火泄降,镇定宁神,或叁滋阴潜阳,柔肝胆而摄纳之,此即惊俌之初步,如病进一层,则脑神经即承其弊矣。 六七、弄舌 脾藏微热,令舌络微紧,时时舒舌,治之勿用冷药及下之,当少与泻黄散渐服之,亦或饮水,医疑为热,必冷药下之者,非也。饮水者,脾胃虚,津液少也。 又加面黄肌瘦,五心烦热,即为疳瘦,宜胡黄连圆辈,大病未已弄舌者,凶。 (笺正)舌乃心之苗。弄舌者,以心火太亢,故时时伸舌於外,以宣其气,治宜用清心之药。仲阳谓是脾热者,以足太阴之脉,连舌本,散舌下故也。方用泻黄、栀子、石羔,皆清宣泄火之品,未尝不可,但防风必非所宜,治当以化痰顺降为主,诚不宜过於寒凉者。 六八、丹瘤 热毒气客於腠理。搏於血气。发於外。皮上赤如丹。当以白玉散涂之。 (笺正)此是发哱。皮色红晕,如朵朵赤霞,有色无形,望之鲜红,扪之无? A热在肌腠,止须清血,为效甚捷。惟初生幼孩,血热壅滞发丹,则扪之有痕,如鸡冠花朵,皮肤板滞,而能游走,苏俗谓之游丹,初则发於股上臀间,亦有上延腹背者,民间治法,或以针挑刺,去其毒血,亦能自已,甚者血色紫黑,不泄不可,延窜及胸,即为不治,死者亦夥,寿颐用芭蕉(即甘蔗)根,捣汁涂其红晕,亦能消散;内服 热通府之药,大便畅解,其病自已,症属热壅,即此可徵;钱用白玉散外涂,亦是塞凉清热之法。惟谓是丹瘤,则瘤之一字,殊不可解,或传写有讹误耶。 寿颐闻之朱阆仙师曰:小儿游丹,多因初生之时,吴俗即时洗濯,而儿在母腹,何等温暖,乍出母怀,即入水浴,水气逼其肌肤之热,壅遏不行,乃生此患,故宜针刺出血,以决其壅。师门家法,堕地幼孩,皆不入浴,须过三朝然後洗濯,可免此患。寿颐生孩四五,用俗例洗濯,亦皆患此,但不甚重,用芭蕉根汁调清凉敷药,皆能桴应,惟第三女生於腊月,天气极冷,乃不入浴,而竟无此恙,则师说亦自可徵,附志於此,以助博闻。 六九、解颅 年大而僺不合,肾气不成也,长必少笑,更有目白睛多,? G者,多愁少喜也,馀见肾虚。 (笺正)解颅岂仅僺门不合,甚者且左右弛解。二三岁幼孩,头大如八九岁时,面? 彖G,啼笑无神,且颈项软弱,头不能举,幼小得此,最不易育。仲阳只谓少笑多愁,盖以最轻之症而言,故止云僺不台,殊未说到解颅之重证,前有肾虚一条,立论亦未允当。 七十、太阳虚汗 上至头,下至项,不过胸也,不须治之。 (笺正)但头汗出,是阳壅於上,阳明症有之,而谓是太阳症,甚不可解。 七一、胃怯汗 上至项,下至脐,此胃虚,当补胃,益黄散主之。 (笺正)胸前有汗,亦阳明热盛之徵,谓属胃病尚无不可,何以谓是胃家虚怯,亦不可解。 七二、胃啼 小儿筋骨血脉成,多哭者,至小所有也。 (笺正)此节甚不可解,而末句更不成句,必有讹误。 七三、胎肥 生下肌肉厚,遍身血色红,满月以後,渐渐肌瘦,目白睛粉红色,五心热大便难,时时生涎,浴体法主之。 七四、胎怯 生下面色无精光,肌肉薄,大便白水,身无血色,时时哽气,多哕,目无精彩,当浴体法主之。 七五、胎热 生下有血气,时叫哭,身壮热,如淡茶色,目赤,小便赤黄,粪稠急食乳,浴体法主之,更别父母肥瘦,肥不可生瘦,瘦不可生肥也。 (笺正)此三节皆不可解,且情状不同,而止用一浴体法,尤为莫明其妙,存而不论可也。 七六、急欲乳不能食 因客风热入儿脐,流入心脾经,即舌厚唇燥,口不能乘乳,当凉心脾。 (笺正)既曰风热,则法当疏风,而止曰凉心脾,似亦不合,据所述舌厚唇燥,是脾胃痰热内郁,当以开泄清化为是,只知有凉,更不稳妥。 七七、龟胸龟背 肺热胀满,攻於胸鬲,即成龟胸,又乳母多食五辛,亦成,儿生下,客风入脊,逐於骨髓,即成龟背,治之以龟尿点节骨,取尿之法,当莲叶安龟在上,後用镜照之,自尿出,以物盛之。 (笺正)此是小儿先天本薄,阴虚内热,骨节柔脆,而为痰热所乘,骨乃为之胀大, 能治其病源,保其不再胀大,已是第一良医,必无可以缩小全愈之理。前人因其形似,名曰龟胸、龟背,又曰鸡胸,本极可鄙,而龟尿点骨,更是无可奈何之妄想,必不能有何效验,此附会之尤,是当亟与删剃。 七八、肿病 肾热传於膀胱,膀胱热盛,逆於脾胃,脾胃虚而不能制肾。水反克肾,脾随水行,脾主四肢,故流走而身面皆肿也。若大喘者重也,何以然,肾大盛而克退脾土,上胜心火,心又胜肺,肺为心克,故喘。或问曰,心刑肺,肺本见虚,今何喘实,曰,此有二,一者肺大喘,此五藏逆,二者肾水气上行,傍浸於肺,故令大喘,此皆难治。 (笺正)肿病属热者轻,湿热不化,流入经隧,清热理湿,其病易治。 惟脾肾两虚,清阳无权,而寒水泛溢者,其病为重。仲阳谓水反克土,脾随水行者,即是寒水泛滥,怀山襄陵之候,惟开首仅肾传热於膀胱云云,一似止有热症,而不及虚寒水溢一症,殊嫌漏略。其谓肿而大喘者重,则肾水上溢,水气射肺,而致喘逆,地加於天,岂非极重之候,仲阳必谓上胜心火,心又胜肺,辗转迂曲,涂附五行生克,最是腐气可厌,且非病理之真末又谓肾水上行,傍浸於肺,何等直爽。 七九、五藏相胜轻重 肝藏病见秋,木旺,肝强胜肺也,宜补肺泻肝。轻者肝病退,重者唇白而死。 肺病见春,金旺,肺胜肝,当泻肺,轻者肺病退,重者目淡青,必发惊,更有赤者,当搐,为肝怯,当目淡青色也,心病见冬,火旺。 心强胜肾,当补肾治心,轻者病退,重者下窜不语,肾虚怯也。 肾病见夏,水胜火,肾胜心也,当治肾。轻者病退,重者悸动常搐也。脾病见四旁,皆仿此治之,顺者易治,逆者难治,脾怯当面目赤黄,五藏相反,随证治之。 (笺正)此节以五行生克推测,最是浮泛,要之凡有病症,须得见症论治,空言生克,最是下乘,究竟自唐以前,尚未有此恶习,而宋代实开其端。 八十、杂病 寿颐按:此篇所录各证,未免丛杂,且有不甚可解及言之不详者,盖随笔杂记,本无深意,或阎氏据所见各本中零星琐句,汇之一处,以便读者,就中碎金残璧,自有可存,爰以管见所及,稍为疏通而证明之,其有不知,姑从盖阙,後条不治诸症仿此。 目赤兼青者,欲发搐。 (笺正)目有青色,肝气横而本藏之色已见,如其再进一步,愈肆其横,则必致气血上冲,故知其欲发搐。仲阳之时,虽尚未有神经之发明,然病情病理,明眼者自能窥见於将然未然之时,可知仲阳阅历功夫,固是甚深,所谓见多识广,料事无不中也。 目直而青,身反折强直者,生惊。 (笺正)目直,身反折强直,脑神经已受病矣。此即惊俌证中之一种,惟其惊俌已作,故目直视而身痉直,或且如角弓之反张。 咬牙甚者,发惊。 (笺正)咬牙是肝火已动而脾受其侮,亦气血冲脑,神经扰乱之一端,故曰发惊。 口中吐沫水者,後必虫痛。 (笺正)俙动作痛而後口有白沫,此不可谓因吐沫而後生虫。 昏睡善嚏,悸者,将发疮疹。吐泻昏睡露睛者,胃虚热。 (笺正)既吐且泻,脾胃伤矣。睡而露睛,皆脾肾阳虚之候,将有慢脾风之变矣。 岂仅虚热。 吐泻昏睡不露睛者,胃实热。 (笺正)上吐下泻,未尝无内实之证。仲阳以露睛不露睛为虚实之辨,认症极精,然所吐所泻之或为清澈,或为臭秽及面目之有神无神,亦自大有分别,学者 能於其馀之见证辨之,更必有可据者在。 吐泻乳不化,伤食也,下之。 (笺正)实热而食不能化,以致上吐下泻,仍是乳食,此即大人之邪热不能杀 一症。然脾胃虚寒之吐泻,亦最多食不消化者,此何可概作伤食。一例下之。盖此症之虚实,当以神色脉症为辨,如此浑言,太嫌无别此当非仲阳手笔。 吐沫及痰,或曰绿水,皆胃虚冷。 (笺正)吐呕稿痰白沫,胃寒无疑。此痰字当作寒饮解,即清澈之白沫,非稠厚之浓痰。盖痰字古 作淡,本指淡薄之白沫而言,即仲景书中之所谓水饮。 近人以清澈者为饮,属寒。浓黏者为痰,属熟。或且以痰字从炎,遂指为火病,则皆晚近之分别,唐以上无是也。 吐稠涎及血,皆肺热,久则虚。 (笺正)此所谓稠涎,则近人之所谓稠厚浓痰也。是固热症,若吐血,则亦气火上升之病为多,钱谓肺热,诚是。但治咯血吐血,必以清泄顺降为先,甚者且必化瘀,不可仅用寒凉清肺之药。 泻黄红赤黑皆热,赤亦毒。 (笺正)大便虽泻,而所泻者皆黄红赤黑,非清澈淡白,属热何疑。所谓毒者,即是热甚。 泻青白,谷不化,胃冷。 (笺正)便溏色青,多是虚寒,若淡白而完 不化,中寒甚矣。此宜理中,甚则附子。 身热不饮水者,热在外,身热饮水者,热在内。 (笺正)身热不渴,热在表而未内传,至渴能引饮,则由表入 矣。 此表热 热之确有可辨者。 口噤不止则失音,迟声亦同,长大不行,行则脚细,齿久不生,生则不固,发久不生,生则不黑。 (笺正)以上四节,殊未了了,存而不论可耳。 血虚怯,为冷所乘,则唇青。 (笺正)唇青者,多是脾胃虚寒。以上下唇皆足阳明胃之经络所过,而脾胃相为表 也。 尿深黄色,久则尿血。 (笺正)尿色深黄,膀胱之热甚矣。日久则瘀热益炽,故当尿血。 小便不通,久则胀满,当利小便。 (笺正)小水不通,即为胀满,何待其久,且溲便之变,其因不同,利小便之法,岂仅一端,而乃模模糊糊,如此立论,仲阳决不若是之混沌。 洗浴拭脐不乾,风入作疮,令儿撮口,甚者是脾虚。 (笺正)此是脐风,初生数朝之孩,多有此症,其候极危,岂得以脾虚二字混混言之。风入作疮,疮字似有误,此症惟 火最佳,见夏氏幼科铁镜有十三 法,极效。此条言之太略,岂仲阳所见之证,与今不同耶。 当叁观夏氏铁镜。 吐涎痰,热者下之,吐涎痰,冷者温之。先发脓侤,後发斑子者逆,先发脓脉後发疹子者顺。先发水脉後发疹子者逆,先发脓脉後发水脉者顺,少者逆。 先水脉,斑子多者逆,少者顺,先疹子後斑子者顺。 (笺正)此即前疮疹条中所谓五藏各有一证也,其顺逆部以五行生克言之,必不可泥。 凡疮疹只出一般者善。 (笺正)钱谓:五藏疮疹,各有一证,只出一般,是仅有一藏之证,故以为善,欲其纯粹,不欲其杂厕也。 胎实,面红,目黑睛多者,多喜笑,胎怯,面黄,目黑睛少,白睛多者,多哭。 (笺正)胎实胎怯,即先天之虚实。先天强壮,必多喜笑。先天薄弱,必多啼哭,此是确乎不易之至理。黑睛是肾阴所注,瞳神大小,可识真衣之盛衰,是即子舆氏之所谓莫良於眸子矣。 凡病先虚,或下之,合下者,先实其母,然後下之,假令肺虚而痰实,此可下,先当益脾,後方泻肺也。 (笺正)先补其母,而後可泻,盖以稚龄弱质,惟恐耗伤正气故耳。然究是老生常谈,必不可泥。 大喜後,食乳食多,或惊俌,大哭後,食乳食多,或吐泻。 (笺正)此二条,其义未详。 心痛吐水者,虫痛。 (笺正)虫积作痛,多吐白 。胃虚寒痛,则吐清水,二者病情,确有分别,然应用之药,乌梅丸、左金丸,酸苦甘辛,混合并投,其效若一十 吐水不心痛者,胃冷。 (笺正)但吐清水而 不痛,固是脾胃虚寒,肝气来侮之症;然且吐且痛者,症情亦大略相似,治用辛温,亦未尝不合符节。 病重,面有五色不常,不泽者死。 (笺正)病重而面色不泽,既黯且晦,且甚至变化无常,其死宜矣。 呵欠面赤者风热。 (笺正)风为阳邪,故面为之赤。 呵欠面青者惊风。 (笺正)青乃肝脏本色,肝气横逆,上见於面,木动生风,当为惊俌。 呵欠面黄者脾虚惊。 (笺正)面色萎黄,脾虚之本色露矣。如此而发惊动风,即慢脾之虚风也。 呵欠多睡者内热。 (笺正)热伤气,故为倦怠嗜卧。 呵欠气热者伤风。 (笺正)此风束於表,肺胃郁热。 热证疏利或解化後,无虚证,弗温补,热必随生。 (笺正)凡热病善後之法,元阴已伤,馀焰未熄,止宜清养。弗遽腻补,何论温之一字,若不知此义,而以为大病甫起,非补不可,每有馀热复炽之变,况在幼孩,阴本未充,阳尤易动者乎。仲阳此论,实从经验阅历而来,所谓三折肱者是也。 八一、不治症 目赤脉瞳人。 僺肿及陷。 (笺正)幼孩僺门未合,肿者脑热太盛,陷者脑髓已竭,故皆不治。 鼻乾黑。 (笺正)此肺气已绝之徵,所谓鼻黑如烟煤者是也。 鱼口气息。 吐虫不定。 (笺正)此虫病之极剧者。所谓不定,吐虫极多而无所底止,其人肠胃津液,已为虫蚀净尽,尚何有可生之理?明人治案中,有此一条,可叁。 泻不定,精神好。大渴不止,止之又渴。 (笺正)此胃液已竭,故渴不可止。 吹鼻不喷。 (笺正)鼻不喷嚏,肺已绝矣。 病重,口乾不睡。 时气,唇上有黑点。 颊深赤,如涂胭脂。 (笺正)此真阴竭於下,而浮阳泛於上也。 鼻开张,喘急不定。 (笺正)此皆肺绝,自不可治。 1=标题= 卷中记尝所治病二十三证 一、李寺丞子三岁病搐 李寺丕子三岁,病搐,自卯至已,数医不治,後召钱氏视之,搐目右视,大叫哭。 李曰,何以搐右,钱曰,逆也。李曰,何以逆,曰,男为阳而本发左,女为阴而本发右,若男目左视,发搐时无声,右视有声,女发时右视无声,左视有声,所以然者,左肝右肺,肝木肺金,男目右视,肺胜肝也,金来刑木,二藏相战,故有声也。治之泻其强而补其弱,心实者亦当泻之,肺虚不可泻,肺虚之候,闷乱哽气,长出气,此病男反女,故男易治於女也。假使女发搐,目左视,肺之胜肝,又病在秋,即肺兼旺位,肝不能任,故哭叫,当大泻其肺,找後治心续肝,所以俱言目反直视,乃肝主目也。凡搐者,风热相搏于内,风属肝,故引见之于目也,钱用泻肺汤泻之,二日不闷乱,当知肺病退,後下地黄圆补肾三服,後用泻青圆、凉惊圆各二服。凡用泻心肝药,五日方愈,不妄治也。 又言肺虚不可泻者何也,曰,设令男目右视,木反克金,肝旺胜肺,而但泻肝,若更病在春夏,金气极虚,故当补其肺,慎勿泻也。 (笺正)男左视无声,右视有声,女右视无声,左视有声,仲阳书中,每以此为必然之事,当是屡经阅历,实有所验。而後有此确凿之论,然观其所持之理,则曰男本发左,女本发右,盖以左升右降,左阳右阴言之,似乎男以左为主,女以右为主,虽至今俗谚,妇孺皆知有男左女右四字,实则生理之真,谁能说明其所以当左当右之原理,则此说已觉不可证实; 而谓男目右视,为肺胜肝,女目左视,为肺胜肝,则其理又安在?又谓金来刑木,二藏相战,故有声。则假令反之者为木来刑金,岂二藏不相战而无声耶。 究竟发搐之实在病情,无非肝火上陵,气血上冲,震动神精,以致知觉运动,陡改其常,近今之新发明,固已凿凿有据,则古人理想空谈,本是向壁虚构,所以擀格难通,不必再辨。钱氏此案,上半节自当存而不论,其下半节谓肺胜肝,而病在秋,即肺当旺位,肝不能任,治当泻肺,其理尚属醇正,然又谓治心续肝,则不可解。盖谓後治肝火,更清心火之意,观下文用泻青、凉惊二丸可知。 究竟续肝二字,必不可通,宋金元明医书,多此语病,文字之疏,不可为古人讳; 又谓所以俱言目反直视一句,亦未条畅,又谓凡搐者,风热相搏於内,诚是确论,然不能知震脑神经之原理,而以风属肝,引之见於目,强为附会。所投方药,先泻其当旺之热,後以六味顾其水源,更投泻青、凉惊以清馀焰,皆是实热惊搐平妥治法。末段谓设令男目右视,木反克金,其右字必是左字之讹,否则与上文右视肺胜肝一层,自相矛盾矣。 二、广亲王宅八使急搐 广亲宅七太尉方七岁,潮热数日欲愈,钱谓其父二大王曰,七使潮热方安,八使预防惊搐,王怒曰,但使七使愈,勿言八使病,钱曰,八使过来日午间,即无苦也。次日午前,果作急搐,召钱治之,三日而愈,盖预见目直视而? 炕A必肝心俱热,更坐石机子,乃欲冷,此热甚也。肌肤素肥盛,脉急促,故必惊搐,所以言日时者,自寅至午,皆心肝所用事时,治之泻心肝补肾,自安矣。 (笺正)见其目直视而? 炕A谓为肝心俱热,似也。要之目既直视,则气火上升,己是冲激脑经之侯,惊而且搐,自在意中,贝其坐石上而知其喜冷亦是旁证之一助;然又日脉促,则固亦切其脉知之,不仅以望色为能事矣。此脉促,当以寸部短促数急为义,是与心肝阳盛,气火上冲,发为惊搐之症,最相符合,不必从叔和脉,作数中一止解。 三、李司户孙百日发搐 李司户孙病,生百日,发搐三五次,请众医治,作天钓或作胎惊俌,皆无应者,後钱用大青膏如小豆许,作一服发之。复与涂僺法封之,及浴法,三曰而愈,何以然,婴儿初生,肌骨嫩怯,被风伤之,子不能任,,故发搐,频发者轻也,何者,客风在内,每遇不任即搐,搐稀者是内藏发病,不可救也,搐频者宜散风冷,故用大青膏,不可多服,盖儿至小,易虚易实,多即生热,止一服而已,更当封浴,无不效者。 (笺正)幼孩惊搐,总是稚阴本薄,孤阳上浮,激动脑经为病。 钱谓客风在内,以 病认作外感,实是根本之差,且谓大青膏是发散之药,试考本书下卷本方,何一物是散风之药?聚珍本附录引阎氏集保生信效方,且有大青一味,合之方中天麻青黛 尾竹黄,清凉泄降,退热化痰,明是为内热生风,挟痰上涌而设,制方本意,一望可知,而钱氏竟能认作? 畦~风,自盾自矛,更不可解。寿颐窃谓是书集於阎氏之手,本自搜辑而来,或者仲阳原文,未必如是。又谓搐频者宜散风冷,故用大青膏,以寒凉降泄之方,而谓发散风冷,更是北辙南辕,尤其可怪。至谓搐频者病轻,搐稀者反是病重,不可救,粗心读之,几不可解,要知搐搦频仍者,是即急惊,病属实热,尚为易治,若搐稀则是慢惊,病属正虚,所以虽抽搐而不能有力。百日之婴,本根已拨,钱谓是内藏发病不可救,其理固有可得而言者,然仲阳则尚不能说明其所以然之故,盖阅历经验得之,而实未悟彻病理之真相也。 四、王氏子吐泻慢惊 东都王氏子吐泻,诸医药下之,至虚,变慢惊,其候睡露睛,手足 而身冷,钱曰,此慢惊也,与栝篓汤,其子胃气实,即开目而身温。王疑其子不大小便,令诸医以药利之,医留八正散等数服,不利而身复冷,令钱氏利小便,钱曰,不当利小便,利之必身冷,王曰,巳身冷矣,因抱出,钱曰,不能食而胃中虚,若利大小便即死,久即脾胃俱虚,当身冷而闭目,幸胎气实而难衰也。 钱用益黄散、使君子圆四服,令微饮食,至日午,果能饮食,所以然者,谓利大小使,脾胃虚寒,当补脾,不可别攻也。後及不语,诸医作失音治之,钱曰,既失音,开目而能饮食,又牙不紧而口不紧也,诸医不能晓,钱以地黄圆补肾,所以然者,用清药利小便,致脾肾俱虚,今脾已实,肾虚,故补肾必安,治之半月而能言,一月而痊也。 (笺正)慢惊乃脾肾虚寒之病,睡中露睛, 身冷,皆是确证,病者必肌肤? A唇舌无华,近贤治之,必用温补,以保元汤为不易之规范; 乃钱则用栝蒌汤,药止蒌根、蚤休二物,皆是清凉,且谓此药能令胃气实,即开目而身温,殊与药理相反,观後文以八正散误伤津液,溲不利而身复冷,则此儿确是虚寒之质,又何以服蒌根、蚤休而得效,此中疑窦,妄不可听。 惟谓脾胃虚寒者,当补脾不当利大小便,又谓失音是肾虚,以既开目而能饮食,又牙关不紧,明非急惊实热症之舌本强可比,则与此症之虚寒者针对,是可法世。 五、杜氏子五岁病嗽死证 东都药铺杜氏,有子五岁,自十一月病嗽,至三月未止,始得嗽而吐痰,乃外风寒蓄入肺经,今肺病嗽而吐痰,风在肺中故也,宜以麻黄辈发散,後用凉药压之即愈,时医以铁粉圆、半夏圆、褊银圆诸法下之。其肺即虚而嗽甚,至春三月间尚未愈,召钱氏视之,其候面青而光,嗽而喘促哽气,又时长出气,钱曰,疾困十已八九,所以然者,面青而光,肝气旺也,春三月者,肝之位也,肺衰之时也,嗽者肺之病,肺之病自十一月至三月,久即虚痿,又曾下之,脾肺子母也,复为肝所胜,此为逆也,故嗽而喘促哽气,长出气也。钱急与泻青圆,泻後与阿胶散实肺,次日面青而不光,钱又补肺,而嗽如前,钱又泻肝,泻肝未已,又加肺虚,唇白如练,钱曰,此病必死,不可治也,何者,肝大旺而肺虚热,肺病不得其时,而肝胜之,今三泻肝而肝病不退,三补肺而肺证犹虚,此不久生,故言死也。此证病於秋者,十救三四,春夏者,十难救一,果大喘而死。 (笺正)肺为娇藏,况在稚龄,初是感邪,止宜轻疏宣展肺壅,治之甚易,钱谓先用发散,後以凉药压之,盖指清肃肺家之品,以复金令右降之常,非谓大苦大寒之凉药也。医用铁粉褊银,何尝非凉压之药,然不知疏泄新感,而乃金石重坠,镇压太过,已非稚子所能堪,何况巴豆猛攻,徒伤脾肾,贼邪不去,而根本已摇。伤风不醒使成痨,诚非微风之果能杀人,固无一非医家用药不当,阶之厉也,迨至面青而光,喘促哽气,劳已成矣。 钱谓肝旺,岂真肝气有馀之旺,亦是真气已竭,阴不涵阳,遂令怒木陡升,一发而不可遏耳。窃恐泻青之法,亦未尽善,且钱氏之阿胶散中,尚有牛蒡杏仁,亦非纯粹补肺之药,岂唇白如练者,果能一一符合。仲阳用药,尚未免囫囵吞吐之弊,末谓此证在秋,十救三四,春夏十难救一,拘泥四时五行消长之说,亦止以常理言之,若此证面青唇白,喘嗽哽气,已到劳损末传,纵在秋时,亦难挽救,仲阳亦未免徒托空言之蔽。自唐以上医家者言,本无此子母生克,如涂涂附之空泛套话,而独盛於金元之诸大医家,然仲阳此书,已开其例,终是瑕点。 六、转运使李公孙八岁风寒喘嗽 京东转运使李公,有孙八岁,病嗽而胸满短气,医者言肺经有热,用竹叶汤、牛黄膏各二服治之,三日加喘,钱曰,此肺气不足,复有寒邪,即使喘满,当补肺脾,勿服凉药。李曰,医已用竹叶汤、牛黄膏,钱曰,何治也,医曰,退热退涎,钱曰,何热所作,曰,肺经热而生嗽,嗽久不除生涎,钱曰,本虚而风寒所作,何热也,若作肺热,何不治其肺而反调心,盖竹叶汤、牛黄膏,治心药也,医有渐色,钱治愈。 (笺正)未出治病之药,颇似缺典,然案中明言风寒所作,则治疗大法,固亦可想而知。 七、张氏孙九岁病肺热 东都张氏孙九岁,病肺热,他医以犀珠龙麝生牛黄治之,一月不愈,其证嗽喘闷乱,饮水不止,全不能食。钱氏用使君子圆、益黄散,张曰,本有热,何以又用温药,他医用凉药攻之,一月尚无效,钱曰,凉药久则寒,不能食,小儿虚不能食,当补脾,候饮食如故,即泻肺经,病必愈矣,服补脾药二日,其子欲饮食,钱以泻白散泻其肺,遂愈,张曰,何以不虚,钱曰,先实其脾,然後泻肺,故不虚也。 (笺正)此症饮水不止,肺胃明有蕴热,其不能食者,且有积滞在内,所以一派寒凉无效,仲阳先用使今君子丸,其旨在此,更以益黄散相助为理,则滞气已行,而脾胃振动,饮食既进,则肺得母气,而後可泻,是为节制之师。 八、疮疹 睦亲宫十太尉病疮疹,众医治之,王曰,疹未出,属何藏腑。一医言胃大热, 一医言伤寒不退,一医言在母腹中有毒,钱氏曰,若言胃热,何以乍凉乍热,若言母腹中有毒,发属何藏也。医曰,在脾胃,钱曰,既在脾胃,何以惊悸,医无对,钱曰,夫胎在腹中,月至六七,则已成形,食母秽液,入儿五藏,食至十月,满胃 中,至生之时,口有不洁,产母以手拭净,则无疾病,俗以黄连汁压之,云下脐粪及涎秽也,此亦母之不洁馀气,入儿藏中,本先因微寒入而成,疮疹未出,五藏皆见病症,内一藏受秽多者,乃出疮疹,初欲病时,先呵欠顿闷惊悸,乍寒乍热,手足冷痹,面? 炕A 嗽时嚏,此五藏证具也,呵欠顿闷,肝也,时发惊悸,心也,乍凉乍热,手足冷,脾也,面目? U赤,嗽嚏,肺也。惟肾无候,以在腑下,不能食秽故也。凡疮疹乃五藏毒,若出归一证,则肝水侤,肺脓侤,心斑,脾疹,惟肾不食毒秽而无诸证,疮黑者属肾,由不慎风冷而不饱,内虚也,又用抱龙圆服愈,其利无他候,故未发出则见五藏证,已出则归一藏也。 (笺正)古之所谓疮疹,即今之所谓痘,是先天蕴毒,固无疑义。 但谓儿在母腹食母秽液,止是古人理想,生理之真,殊不如是,儿初生时,含不洁之物,先宜拭去,一有啼声,则已下咽,此秽入腹,必有胎毒。 後段论五藏见证,说己见前,抱龙圆句,用一又字,文字不自呼应,乃至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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